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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20章 回安茹(上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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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状,留里克一声令下,持斧的战士陆续斩断四座浮桥的缆绳,继而是拉倒固定用的木桩。两座小浮桥迅速拆解为无形,两座大浮桥迅速恢复划桨长船的面貌。

雷格拉夫最后向河对岸的父亲挥手执意,千言万语已经说尽,下次见面就是一年后,更远的未来,父子见面的机会更加罕见。

他翻身上马,在安茹诸骑士的陪伴下前往更南边的庞大营地,那边就是亟待出发的两万军民,所有人就等着自己这位君主大驾光临了。

与此同时,留里克直勾勾看着儿子驰骋战马的身影彻底消失,才下令继续接下来的行动。

“大王,雷格拉夫终于是离开了。属于我们的行动也该开始?”背着手站在岸边的蓝狐慨叹道。

“走吧,你的人上船护送着金银行动,我带领骑兵岸上护航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留里克点点头,旋即又给老将菲斯克一道放火的命令。不久,已经空荡荡的皮革厂村燃起大火,一座可谓为市镇的大型村庄燃起浓烟,继查理马特破坏焚烧皮革厂村过去一百多年,重建的大村又一次在烈火中化作灰烬。

反正当地的皮革匠人全部成为麦西亚王国的臣民,罗斯军对该地没有任何占领欲,难道留下一堆空荡荡的木屋给查理当军营?还不如一把火烧点,不便宜查理,也不便宜大主教。倒是冲天大火是一个积极信号,代表着罗斯军队已经离开,就是这种宣示方式独具特色又极端。

背靠冲天大火,这天中午刚过,留里克带领麾下军队开始向着马恩河下游前进,下一站巴黎大营。

在马恩河南岸广袤的平坦原野,这里到处是呈团状分布的森林,大量依河而建的村庄夹在其中。在可见的未来,只要本地自然资源积极开发,森林将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连成片的农田,平原环境又水网密集,使得本地太适合农耕了。

若论农耕环境,安茹地区可比兰斯平原更加美妙。当地靠近大海水汽充沛,地处更南方,平均气温与全年积温都更高。当地直面卢瓦尔河,更多的大小支流确保当地人不知何为旱灾。若非十多年的战乱影响,当地人口会更多。实则现在的安茹-香农地区的人口已经超过十万人,加之新移民的涌入,雷格拉夫仅靠南部领地的力量,已经足够成为地方小霸王。

广大贵族才不觉得雷格拉夫的野望仅限于此,一般贵族认为的雷格拉夫会遵循他体内的诺曼人血液,一如其父亲那般侵略成性,派兵打下更大的疆土。

他的确有这样的打算,同时也乐于使用一种釜底抽薪的招数——吸引移民。

安茹地区实则非常庞大,当地人口还不足十万人是非常没有道理的。赫米莱市镇凭空出现代表着民众的一种诉求,那就是民众厌倦战争破坏。安茹还有大片的荒地亟待开发,仅靠手里的村民还不足以广泛开发,不如以低税收或者干脆是免税为诱惑,吸引周边贵族领地的居民自主移民,到头来增强的就是麦西亚的实力。

因为居民讨厌的并非战争,而是贵族发起战争后,出兵出力的民众得不到胜利红利,如果战败,民众饱尝最惨痛损失。

逃亡的村民一旦被贵族抓住少不了一番毒打,尤其是那些签了债务不得不做佃农的农夫,被领主抓到很可能被当众绞死。逃到安茹的域外村民哪怕仅仅是为了活命,也不敢回到旧地,只能效忠新主子,届时作为麦西亚王,只要做的比旧贵族好一些,就足够得到新移民的效忠。

麦西亚王旗高高飘扬,一尊巨大的木十字架立在马车上。

所有运粮马车由骑兵护卫着,一批民兵肩扛短矛又依傍而行。

更多的马车、驴车混在村民队伍里,包括归顺的难民营在内,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村庄集体行动,无数村民拖家带口,他们无法割舍瓶瓶罐罐,导致队伍想要快速行动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。由于西欧的战事已经结束,庞大移民队伍再也不畏惧什么,一路上走得慢一些也无妨。

他们一直走在平坦的罗马古道坚硬的夯土地基上,就算是平常步行的速度走,宏观看来可一点都不慢呐。

也是他们必须严格按照罗马古道的走向行动,虽然狭长似长蛇的队伍速度适中,宏观上就是在兜大圈绕大远。

理论上直线是最短的,也确实存在着一些捷径,但是鉴于正南方是地区分水岭,那边是一片狭长的原始森林,少数人走捷径穿越森林抵达南部的塞纳河上游不成问题,队伍多至两万人就不可能这么做,更不提军中还有大量辎重马车了。车上运输的大量粮食关系到整个移民队伍未来一整年的生计,它们若有闪失,结果将是一场灾难,队伍为了求稳妥只能按部就班。

南特的威伯特还有一批军队与战利品仍在巴黎,他现在举兵伴行雷格拉夫的就只有手头的骑兵。他完全可以暂且告别雷格拉夫,回到巴黎营地后收拢兵力独自南下。倘若他是回南特向父亲述职,这么做自然没问题。然而,当威伯特心里萌发了夺位野心,对父亲、大哥的态度悄然已经变了,恰是因为打算夺权、恰是要利用雷格拉夫的军队,自己就必须全程为雷格拉夫保驾护航。

留在巴黎的人员物资也不可能割舍掉,他们带着战利品自行撤军就好,目的地也定在了安茹。

威伯特也完全不担心徒步折返的部下会向父亲通风报信,只因在绝对力量面前,南特伯爵面对反叛的小儿子必然束手无策。威伯特并不打算弑父杀兄。父亲只要宣布放弃实权,大哥宣布去修道院苦修,由家族小儿子管理南特伯国的一切军政大事,事情就妥了。

因为威伯特从来不甘心自己作为小儿子沦落到去修道院做僧侣,再想想看,自己被父亲指派为将领带兵远征,哪怕父亲考虑到了很多方面,估计也是希望自己成为大哥的备份吧。

南特伯国始终与阿莫里卡的布列塔尼人斗争不断,倘若大哥战死,谁来继承南特爵位?

威伯特意识到,只要父亲病故或意外身亡,大哥将立刻继承爵位,自己身为弟弟必然被剥夺兵权,下一步就是去修道院剃发穿黑袍了。父亲年纪也大了,万一某次喝葡萄酒过度一命呜呼……

威伯特不愿再等,他觉得现在就是自己的最后机会。再说,南特不应该只考虑来自布列塔尼半岛的威胁,身边的安茹伯国以麦西亚王国之名重现,雷格拉夫其人是个矛盾的综合体,就是因为和这小子并肩作战,威伯特才感觉到金发少年的恐怖。

所谓仁慈王也只是对臣服于他的贵族、村民仁慈,论及仁慈那是真的仁慈,仿佛只有在《福音书》上才存在的圣人。对于敌人,哪怕只是效忠敌人的村民,下起狠手也如杀死野兔般果断。

南特如果不能与麦西亚全面结盟,一场死亡浩劫就在前方。当务之急最好的解决办法,就是由自己继承爵位,名义上伯国还是查理王的封臣,实则是和雷格拉夫一条心。威伯特也想好了,雷格拉夫助自己篡位,日后南特军也坐上船远渡大海,协助麦西亚军攻占不列颠岛。

年轻的贵族们充满朝气,他们是操纵棋局的棋手。

南下之路是无尽的行军,无聊之下贵族们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。

反正身边不是亲戚就是战友,雷格拉夫毫不吝啬宣扬宏愿。身边的贵族可不觉得他在痴心妄想,只因现在的雷格拉夫潜力巨大,说不定真能成为新时代的奥古斯都。

就这样,长蛇一般的队伍硬生生走了三天两夜,一路之上他们如过无人之境。

或者说本来队伍也该通过一些平静村庄,结果凡遇到的村庄都成一片废墟,那是数月前罗斯骑兵所为,好在当初进行破坏的菲斯克并没有毁掉很多小型桥梁。很多第一次见证战争破坏的村民,战战兢兢通过废墟、通过修道院残骸,他们因为恐惧一刻都不敢磨蹭。

遂在儒略历九月八日的下午,队伍的先头部队抵达了已经等待多日的欧奈骑士领,与本地整装待发的三个村庄和平会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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