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五章 壹号皇庭（下）（2/2）
疯狗再次被带上庭，丹尼斯语气阴沉：“请你在法官面前，指出这些被告的名字和他们在案发时所处的位置。注意！你刚才已经发过誓，也做过证供。如果现在不配合，就是妨碍司法公正。”
疯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：“对不起，我做不到。”
“证人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！”
“法官，我刚才就说我不发誓了！是你们逼我发誓的！我也说了我不认字的，结果你们也不听。警察写了什么东西我怎么知道？我就知道你们教我背我就背，不肯就打我！摄影机有什么用啊？可以剪辑的么！来啊，看看把我打成什么样子！拍啊！”
说话间疯狗左手抓住衣领用力一扯！
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，上衣裂开，露出精赤上身，以及上面斑斑伤痕。伤痕有新有旧，有些明显是最近殴打导致。
“背不对也打！错一个字也打！有完没完！打啊！有本事打死我！认人？这些人我都没见过你让我怎么认？让我认，之前给我看照片啊！你们摆明不给我活路，认人？我认你老爸！”
“肃静！庭警！”
疯狗作为泰山近身，身手也不差。他是证人不是嫌疑犯，并没有戴手铐脚镣。这时候发了疯一样挣扎，四五个庭警根本按不住他。疯狗一边挣扎一边怒吼：
“安志邦全家偷渡，谭孝国死于心脏病！这些才是事实。说真话你们不肯听！不肯说谎话就打！这还有没有公理！”
丹尼斯眼看庭警根本控制不住或者说出工不出力，快步上前从一名庭警腰间抽出警棍，猛力挥出！
警棍砸在疯狗头上，后者一声闷哼，身体瘫软，血顺着额头向下流。
丹尼斯丢掉警棍，又看向大卫：“法官阁下，我申请将一号证人转为敌意证人，他所作的证供，都不可信。另外鉴于证人突然失控，我申请暂时休庭！”
“反对！”
“休庭十分钟。主控、辩方律师，请到我的办公室谈一下。”
梁正直这支炮队没动地方，只有卓瑶和丹尼斯
来到大卫办公室。
大卫落座之后，两眼紧盯卓瑶：“格瑞丝，我和你父亲卓官有多年交情，昨晚也通了长途电话。他难道没有打给你么？你的师父r亚瑟也没有联系你？”
“法官阁下，我不明白你要说什么。”
“那我说的直白一些，我希望你代替你的当事人承认控罪。我会将他判为误杀，整件事只有他一个人负责，不会牵连任何人，尤其是你。你是个聪明人，应该可以看出来，这起案件已经脱离了刑事案本身，上升到了政治层面。丹尼斯不可以输，如果他输了，大英帝国的尊严将受到影响，港督阁下的权威也会受到挑战。如果你坚持为陈继祖辩护，后果将非常严重。大律师公会有可能对你进行聆讯，考虑你是否适合继续执业。”
“法官阁下，在我上庭之前，就做好了准备。这可能是我最后一场官司，也是我最后一次戴假发穿律师袍上庭。但是我既然站在庭上，就会为我的当事人辩护到底，绝不会认输。另外，我希望法官阁下慎重思考，究竟是谁在损害大英帝国的尊严，又是谁在践踏法律的神圣！”
“格瑞丝，你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。在律师执业纪律中明确规定，每名律师均为法庭人员。律师的首要义务是维护法庭尊严。你是大律师，是friendoftheurt，即法庭的朋友。希望你可以摆正自己的立场！想清楚自己应该站在哪一边。”
“法官阁下，我在学校读书的时候，老师就教过我。大英帝国的司法诉讼模式实行当事人主义。法院充分尊重当事人的诉讼权利，法官严守中立立场，不介入诉辩双方的辩论，不主动调查事实，诉讼程序应通过诉辩双方的对抗完成。希望法官阁下也可以摆正自己的立场，否则这场官司的终点将不是这里，而是伦敦枢密院！”
大卫无奈摊手：“我已经仁至义尽，既然你坚持，我也没办法。你可以出去了，我和丹尼斯有话要说。”
卓瑶前脚出门，大卫后脚就对着丹尼斯一通咆哮：“以我祖先的名义发誓！如果因为你和你的那些小丑朋友导致我被调离港岛或是被港督阁下
解除职务，我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！你为什么不管好自己的证人！我在帮你，而你在害我！”
“这些人……他们串通了！我们中肯定有间谍！他设计了这一切！”
“这不重要。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，你还有没有办法？如果没有的话，我会宣布案件无限期延后，允许陈继祖和其他人保释。”
“就这么放了他们？”
“难道我帮你帮的还不够么？今天的录像，麦理浩爵士会亲自过目，没有剪辑的那种！格瑞丝说得没错，我的行为已经偏离了中立，和法官身份严重不符。你还想让我怎么样？直接宣布他有罪？我必须提醒你，叶锡恩女士也在旁听席上！我不可能为了你那可笑的尊严，葬送自己的前途！你现在回答我，有没有打下去的必要！”
丹尼斯陷入犹豫。
自己和陈继祖没有死仇，也知道这个案子并不好打。
在上庭之前，如果卓瑶肯来低头哀求，同意自己的追求，也未尝不能放人。
直到被卓瑶的轻蔑态度激怒，又考虑到前途以及上司的看法，才不管不顾，硬是要把官司打到底。
现在放人，那自己又能得到什么？
律政司长肯定会给自己打一个无能的评语，并且把评价送到伦敦。
自己辛辛苦苦成为大英帝国公务员，又一步步奋斗到现在，这下就前功尽弃。
她和那个男人只会第一时间就会到渣甸山别墅快活，一边寻欢作乐一边嘲笑自己的无能，甚至还会反过头来起诉自己。
这个案子对外可以说是为了维护大英帝国尊严，内心很清楚，是为了自己。
为名誉、前途、职位……
必须坚持下去！
“有，接下来我会直接盘问被告。我确保可以让他无所遁形。除此之外，我还有一个绝对可靠的证人！”
“愿上帝保佑你。”
大卫的助理轻轻敲门，丹尼斯识趣地离开，这名助理来到大卫身边耳语，大卫面色阴沉：“我会亲自去解释……还有，替我转告叶锡恩女士，那名受伤的证人肯定会得到妥善的救治，丹尼斯伤人的行为也会被追究。请她务必控制情绪保重身体……”
休庭结束。
丹尼斯直接提出要求：盘问被告陈继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