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八五章 总会走(1/2)
而她,真的那样怀念他吗?
她所惋惜的,是某个年轻的生命吗?
六岁的孩子,是为死亡本身而哭泣吗?
不。
她悼念的是自己死去的生活,是随死去的人共同死去的利益。
这样的自我感动,到底在感动些什么?
无聊。
奚午蔓选择合上日记本,睡觉。
在这个没有色彩的世界,还是更中意黑夜。至少梦里还有缤纷色彩。虽说不知道那有什么意义。
梦里的世界过于花里胡哨,醒来再面对这灰蒙蒙一片,奚午蔓实在不适应。
耳朵是湿的,眼睛有点涩,眼角还有热泪流下,堆在耳边。可怜的枕头,湿透了。
他死了。死了。
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他到底去哪了?死掉就是彻底消失了?真的有什么东西能够消失得彻底?所谓消失的,都去哪了?
没过多时间琢磨“死亡即终结”,奚午蔓看清那灰蒙蒙的人。奚午承。
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下有很大的火气,奚午蔓抓住一个枕头,直接砸向他。他要没及时抓住枕头,就会被砸中脸蛋。
“你要做什么?!”她怒吼。
“你在哭。”他毫无恶意。
“跟你没关系,出去!”她迅速支起身子,将愤怒通过目光投向他。
病人肆无忌惮,病人得意洋洋。病人,无所畏惧。
“不要总对我大吼大叫。”他弯腰,把枕头放回她床头,“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。”
受不了他目光的审视,她再次抓起枕头,砸向他。
枕头撞在他怀里,沿他的衣向下滑,稍稍一折,落在床边。
“你要杀了我?你要让我也死去?你为什么不让我死?为什么要假惺惺把我接回来,为什么要让我继续上学?为什么要让我继续周寘行没完成的事?你不就是图我名下的财产?不就是想收购他的公司?随你的便!”
奚午蔓一通发泄,奚午承静静听着,把枕头又放回原处。
“你要什么就拿去!凭你的本事,你想要什么不行?你完全可以先杀我,再随便找个什么由头把我的财产全部抢过去!”奚午蔓又要抓住那枕头,被紧紧抓住。
奚午蔓正要挣开,手被外力举了起来。她的身体随手臂的动作往后一仰,后背靠于床头软包,脖颈被掐住。
紧随着突然的吻,是以暴制暴。
待到她出于深感无力的疲倦安静下来,她才被松开。
“强盗。”她低声咒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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