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章 掩埋与废墟之下（1/2）
“你一直在追求的盛大死亡，究竟是什么呢？”
融合白夜的“伪神·卡利斯”，量级已经超过了“暮绿沉钟”的天启领域，而特米尔挥动的“沉默的代价”，也根本无法影响到卡利斯。
银发苍苍的老者挥动手中的时锤，“逆时一击”频频发动，却无法在卡利斯身上掀起任何波澜。
轰鸣的钟声总是在刚响起的时候，就被卡利斯摁住，能将对象从时间序列上敲下来的“第十三声钟响”，根本无法使出来。
卡利斯将一缕白发揽到耳后，背着手看着面前挣扎的老友：“米特尔呀，我们也算旧识了，你怎么还是狠不下心，对我出手呢。”
粗气喘息，特米尔捏了捏被时锤震的发麻的虎口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：“因为我不理解，卡利斯，我无法将现在的你与我记忆里那个亲力亲为的善人形象联系在一起。”
“啊，你还在想那件事啊。”卡利斯稍作沉思，想到特米尔指的是什么了。
“在你进入‘沉默的代价’之后，接济保护你的妻女，使她们免受首脑的迫害。”
“让她们两个能够安度晚年，并保护了你们一家的后代，对吗？”
卡利斯问特米尔，“仅仅这样就让你无法对我动手吗？”
“你一直在逼我对你动手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。”特米尔拨动手上的时钟，然后便挥锤打击卡利斯。
“哎......”卡利斯抬起了纹满黑色耀纹的胳膊，捏出食指轻点，腾空的特米尔被卡利斯一指暴击，炸裂的震荡波从特米尔身上扩散。
但特米尔没有停下来，落在卡利斯面前，捏紧时针样式的锤柄，轰击在卡利斯身上。
“第一声钟鸣”轰响，卡利斯单手扶在锤头上，靠近特米尔说道：“锁住了自己的时间，以免自己无法行动吗？”
特米尔刚刚拨动手上的时钟，就是在锁定自己的时间。
这样就能将身上的伤害暂时存起来，以免自己受伤过重无法行动，中断“十三声钟响”的攻击发动。
卡利斯“轻浮”地劝导这位老友：“你可不能存太多的伤害呦，不然的话，就‘嘭——’。”
如果储存太多伤害，一旦解除锁定，特米尔会瞬间死亡。
“那还是要请你，多多手下留情啊。”特米尔只是一味地挥锤，任由钟声轰鸣......
埃德加利亚组建的“残响剧团”，为了筹备着出为“天启”上演的剧目，“消逝的光芒”这出剧可是花费了许多心思，其中最耗费资源的，就是舞台的搭建。
“蔚蓝迷因”的“电影院”可以为观众提供最佳的视听体验，“旧日之诗”的“山海诗卷”提供了演员表演的场地，“未知集成”则担当了“保安”的身份。
不仅在维护各剧目的相互独立，还保证整出剧目不会被外部入侵。
而毁灭之人最要防范的，便是那个宣称“为人类而战”的“世界毁灭因素”，该怎么处理这个足以影响整出剧目的不稳定因素，埃德加利亚提出了一个可行的办法。
那就是将她埋在废墟之下。
“消逝的光芒”这出戏剧的舞台，是多个“天启领域”叠起来的，“电影院”在最上方，“山海诗卷”在是哀歌的“歌剧院”。
最底端的废墟，飘荡着哀嚎不断的幽魂，它们被永远地困在了这里，被困在已经坍塌的“亚莱欧歌剧院”之中。
哀歌的“天启领域”已经崩塌成了废墟，索性当作“垃圾场”，将这出戏不需要的东西关在里面，这样不就可以了。
所以艾思就被“哀歌”的“葬魂曲”锁在这里，但艾思的意志足够坚定，哀歌无法将其粉碎，便留在了这里，维持着“葬魂曲”的控制。
艾思半跪在地上，抱着头一次次突破“葬魂曲”的封锁，哀歌坐在废墟之上，一遍遍地覆盖“葬魂曲”，将意志坚定的艾思关在这里。
哀歌的任务就是这个，很简单，只要不断地刷新“葬魂曲”的控制就好。
坐在瓦砾堆成的“王座”上，哀歌抬头仰望空中包裹在“未知集成”中的“山海诗卷”，轻声哼唱歌谣。
“啦......啦......啦......”
即使是在毁灭之后，哀歌的声音仍旧那样动人，如听仙乐。
尽管知道不可能得到回答，但哀歌还是尝试着与艾思对话：“如果我的妹妹没有死，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......哎，真的好怀念啊，我和妹妹一起生活的时光。”
那是一段笼罩着深邃的黑暗，却透露着微弱光芒的时光。
“爸爸和妈妈走后，我就剩下妹妹一个家人了，我带着妹妹在街角唱歌，运气好的话，能赚到一次快餐的钱。”
哀歌的回忆上涌，皆是哀伤的情景，“一个汉堡真的能让人高兴很长时间，无论是吃汉堡的妹妹，还是看着妹妹的我。”
可是没过多久，哀歌的才华被亚莱欧兄弟看中，哀歌与妹妹得到了接济，但代价是，两个人被永远地囚禁在“亚莱欧歌剧院”内。
直到“瞬息欢愉”在其中发生，除了哀歌以外的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面。
哀歌背着身体冰冷的妹妹，在空荡荡的歌剧院内探索，希望能找到逃出去的路。
“就在那个时候，我听到了‘天启’的声音。”哀歌对着无法说话的艾思说道，“‘天启’问我，我憎恨这个世界吗？当然憎恨了，我憎恨这个世界的规则，憎恨上层榨取底层的无情。”
“但我最憎恨的还是，那群伪善的家伙，为了多带两袋钱，而把我和妹妹丢出逃生电梯。”
哀歌抬手，空中飘荡的几个幽魂便被拉到她身边，哀歌手捏紧，幽魂哀嚎爆炸。
缕缕残魂又重新聚集，哀歌再捏，幽魂再爆炸，再复原。
哀歌已经厌倦了折磨那群伪善者的灵魂，旧事重提，才找上他们练练手，“我为他们工作了十多年，可他们抛弃我时是那样的坚决，那个时候我才明白，像我们这样的人，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重要。”
为一些人创造利益，创造价值，在作用枯竭后，乖乖去死才是这个世界既成的规则。
“你也觉得，这样很恶心对吧。”
哀歌坐在废墟顶端，俯视着挣扎的艾思，“所以我选择了复仇，不仅是为了我妹妹，同样是为了我自己，向这个世界复仇。”
这是薇薇安娜最真实的想法，这也是为什么哀歌“毁灭”之后仍能保持人形。
因为那就根本不是自我的“毁灭化”，薇薇安娜最真实的自我，就是对妹妹的爱与对毁灭世界的热望，现在她已得知妹妹依然爱她，那哀歌就只剩下一个热望。
天启自然而然地回应了她的热望，形式上趋近于“神备”的“毁灭化”，发生在哀歌的身上。
这也是为什么，哀歌能将艾思硬控在此，热望越是纯粹，她的力量越是强大，如此往复，生生不息，即为梦魇。
哀怨的幽魂穿过被“镇魂曲”硬控的艾思，哀歌用幽魂自带的“绝望”，不断消磨着艾思的意志。
如果能用“绝望”将艾思填满，那哀歌他们毁灭并重塑这个世界的计划，就失去了最大的阻力。
哀歌又哼唱起没头没尾的歌谣，声音悠悠长长，在废墟之上回响。
“啸————”
一声破空的鹰隼声，成为终止乐谱的杂音，生硬地插了进来。
哀歌抬头，星辰闪烁，一个人突破“未知集成”的封锁，降落到废墟之上。
“雕刻家”从天而降，逼退了哀歌对艾思的持续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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