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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9章 姜念任钦差御前侍卫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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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办这等差事,岂有不涉险的”泰顺帝果断道,随即便对姜念宣谕,“既如此,朕便命你为钦差御前侍卫,奉旨专办莱州盐枭周三魁事。此事说易不易,说难不难。若办得妥当,朕不吝封爵之赏;倘有差池……你便是有负圣恩了!”说到此,目光已转厉。

姜念忙叩首领旨:“臣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圣恩。”

其实,这莱州盐枭周三魁事,对泰顺帝而言,算不上大事也算不上难事。

泰顺帝特意将此差委与姜念,实乃另有一番深意。

原来姜念年方十六,已位列正五品三等侍卫,若再欲擢升正四品二等侍卫,须有爵位在身才好。

而封爵一般是要立战功的。

剿除周三魁这等大盐枭,便可算作一桩战功。

时间已证明了,姜念去年献策清查钱粮亏空、改良官仓、杉木匣比样、赈济直隶水患,件件都已收了奇效,立功甚大。

泰顺帝近日又因姜念大婚无父母在堂亦无亲族长辈而有所愧疚。

所以泰顺帝现在要加紧提拔姜念了。

只不知姜念此去莱州,究竟能否顺遂拿下这份战功

……

……

下午申牌时分。

姜念策马离开畅春园,马蹄踏着碎金般的阳光,不疾不徐地往城中行去。但见道旁杨柳依依,被春风拂得簌簌作响,偶有新叶飘落,恰似蝶儿翩跹。

行不过二里地,忽见前方有一辆翠盖珠缨马车,且有一人在车旁骑马随行。姜念眼尖,认得是自家车驾,那骑马随行的便是贺赟。

姜念忙催马上前,马儿撒开四蹄,转眼便追近,姜念又对贺赟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。

“夫人!”

车内元春正与抱琴闲话,忽闻车外传来熟悉的呼唤,忙掀起绣帘一角。只见明媚阳光下,姜念穿着侍卫官服骑在马上,英姿飒爽,面上含笑。元春又惊又喜:“大爷怎的在此处”

姜念勒住马缰,笑道:“今日圣上召我入畅春园觐见,不想归途竟与夫人巧遇,天公作美。”说话时,那阳光映在他脸上,愈发显得英武。

元春闻言,眸中喜色更甚。

姜念又道:“还不曾与夫人同乘马车的。今日天朗气清,这西郊的景色又好,不如咱们同乘赏景”

元春会意,颊上似飞起了红云,轻轻点头。

当下姜念翻身下马,将缰绳交与贺赟。抱琴乖觉,自往前头与马夫董良同坐。姜念登车入内,与元春并肩而坐。车厢虽不宽敞,却因二人相依,反觉温馨。车帘半卷,春风送爽,道旁野香气时浓时淡地飘进来。

姜念方坐定,元春便按捺不住,问道:“圣上今日召见大爷,所为何事”

姜念却不急答,只含笑望着她:“夫人且先说与为夫听听,太后召见时都说了些什么体己话”

元春见他这般,只得先道:“不过叙些家常旧事,弹了会子琴,伺候太后歇晌,歇晌后,又伺候太后抹了骨牌。”说着抿嘴一笑,“抹骨牌时,我暗地里递眼色与皇后娘娘,教她出牌让着太后。太后连赢了几局,欢喜得什么似的,皇后娘娘也欢喜,二人都赏赐了我……”

元春说罢,纤指轻扯姜念衣袖,竟用娇嗔的神态语气道:“我已将太后召见之事和盘托出了,大爷也该解我疑惑才是。”

姜念见她这般情态,方敛容正色道:“不瞒夫人,圣上委了桩要紧差事,后日我便需启程出京。”

元春一怔,手中帕子陡然攥紧:“究竟是何等差事此去要多久光景”

“事关朝廷机密,纵是夫人,也不便明言的。”姜念轻抚元春的手,“短则月余光景,长则……怕是要数月方能回返。”

元春听罢,心头倏地一紧,但觉:

新裁并蒂莲方绽,

忽报征鸿欲远翔。

一时愁肠百转:既恼这新婚燕尔便要分离,又忧丈夫此行凶吉难料,更念着若能建功立业,倒也不枉这番离别。三种心思绞在一处,竟比那手中绞紧的帕子还要纷乱几分。

姜念卷起车帘赏景,但见春意盎然,远山含黛。

偏是元春一时间无了赏景心思,低垂螓首,只将那方罗帕绞了又绞。

车轮轧轧前行,碾过满地碎金般的阳光,车影似拉得老长……

……

……

且说尤氏、贾蓉。

去年贾珍黜爵,发往海疆效力赎罪,敕造宁国府被朝廷收回。

但宁国府众人都没受牵连,家产也没被抄没。

贾珍的续弦夫人尤氏和原配夫人生的独子贾蓉,迁居到宁荣街附近的一所大宅院,同住的还有贾珍的一群美妾美婢。

让尤氏既苦闷又担忧的是,因家中没了贾珍,贾蓉对她这个后妈便不大放在心上,且与贾珍一般贪图享乐、荒淫无耻,才不到一年,竟是与贾珍的几个美妾美婢勾搭上了。

这日下午,当姜念在畅春园觐见泰顺帝的时候,贾蓉却在家中与贾珍的一个美妾厮混。

尤氏悄悄来至这美妾的房外,蹑手蹑脚走到窗边,往里听时,先是察觉里头正发生着荒唐的勾当,随后又说话之声,正是:

锦帐低垂暗度香,

鸳鸯枕上话荒唐。

那美妾娇声道:“大爷与我这般,若老爷回来知晓,可如何是好怕是要活活打死咱们了!”

贾蓉冷笑道:“怕什么!你道那老东西还回得来去年太上皇亲自降旨整治他的,黜了世爵,连宁国府都被朝廷收回,那老东西八十杖后发配海疆。此种情形下,他多半是回不来了,要死在海疆的!”

那美妾道:“你就不怕咱们家那位主母晓得了”

贾蓉嗤之以鼻:“她算什么东西!不过是个填房,又无显赫娘家。我乃先头太太所出,她岂能管得了我倒还要倚仗我呢!”

那美妾又道:“若是荣府的老太太晓得了,又该如何是好”

贾蓉道:“各门另户,那老太太管得着咱们大房的事自古至今,连汉朝和唐朝,人还说‘脏唐臭汉’,哪个大户人家没这些风流事那老太太这辈子不知见过多少呢!即便知晓,为着颜面也得帮着遮掩。”

窗外,尤氏听得真切,只觉一股无名火起,三魂七魄乱飞,十指掐进掌心,银牙咬得咯咯作响。

她恨不得立时冲进去,撕烂贾蓉的嘴,打死那贱蹄子。

可转念一想:若闹将开来,这家丑外扬,自己这续弦主母非但要遭人耻笑,且可能会引来祸事……

尤氏只得暂且咽下这口恶气,蹑步退去。

一路上身形摇晃,如风中残烛。

回到房中,尤氏伏案痛哭。想起元春大婚时自己哭得那般伤心,比起贾母等人更甚,原就是为了自己这般苦命。

如今这日子,该如何是好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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