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 矾楼典雅（2/2）

郑斯文的话尽管有些直白，但李师师觉得他讲得实在；李芙蓉对李师师是有恩，可她的前提还是想让李师师为她挣钱；北宋时的青楼老鸨收入远远多于开办米行、作坊的老板，如果能栽培出一个琴棋书画舞技娴熟的头牌坊姬，那么金钱就会像长江流水滚滚而来。

芙蓉妈妈在李师师身上的功夫没有白费，连皇上也光顾她的芙蓉坊；最后皇上怜香惜玉将李师师赎出去了，赎金竟然是白矾楼。

白矾楼的老主人因故离世，白矾楼成为皇家财产；徽宗皇上为了一个李师师，把白矾楼曾与芙蓉妈妈；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。

一个光彩艳丽的女子走了过来，她就是白矾楼的老板李芙蓉；时维仲春，白矾楼后庭的垂丝海棠正盛；芙蓉妈妈身着月白缠枝纹蜀缎襦裙，外罩黛青攒珠褙子，腰间环佩叮咚，随缓步轻移而错落有致。

三十多岁的芙蓉云鬓堆鸦，斜插一支累丝金凤钗，流苏轻颤间映得面若芙蕖；蛾眉淡扫，目若秋水含烟，靥生梨涡时隐时现，虽无脂粉堆砌，却自有一种雍容气度。

芙蓉妈妈做了白矾楼老板后，联络来自己做坊姬时的几个老相好相公帮助打理酒楼生意。

她则是素日居处设在东厢听雨轩，窗棂皆以湘妃竹为饰，案头常设宣德炉，袅袅青烟间，博古架上汝窑冰裂纹瓷瓶中斜插几枝绿萼梅。

晨起必盥手焚心字香，取吴绫抄写《女诫》半卷；笔锋秀逸处透出三分清刚。

午后常于廊下抚焦尾琴，指法虽不若太常寺乐伎繁复，却自有一股冲淡平和之韵，檐角铁马闻声亦止。

白矾楼往来的仆妇见之，皆屏声敛气垂手避让；偶有稚子啼哭，芙蓉妈妈便令侍女取蜜煎雕花哄弄，语气温柔如春风拂柳：“莫惊了池中游鱼。“

待阖家宴饮，其执盏劝酒时，腕间翡翠镯与鎏金银盏相碰，脆响如碎玉，面上笑意始终浅淡，既无骄人之色，亦无媚俗之态。

或问其保养之道，芙蓉妈妈曰：“心宽则体泰，神定则颜安。“其妆奁中不见胭脂铅华，唯备蔷薇露与杏仁蜜，晨起以露水调珍珠粉敷面，谓可去浮火而润肌骨；虽渐及不惑，而容色愈见清妍，恰似经霜古玉，精光内蕴。

李师师喊了一声“妈妈”，惊得芙蓉老板打住步子举目来看，见是自己的姑娘李师师；便就“猫啊狗啊”地喊叫着扑上前去将女儿紧紧抱在怀里。

郑斯文走上前深深一躬，道：“芙蓉妈妈安康！小可郑斯文，这里给您施礼了！”说着又是三揖。

芙蓉妈妈盯看着郑斯文，见他身着迷彩服，衣帽上悬挂着奇形怪状的物事，惊恐不安地问李师师：“女儿，他是谁？”

李师师哂笑一声，道：“妈妈，他是天宫神瑛侍者；不过现在是忠义靖国军的军师中郎将！”

李芙蓉慌忙给郑斯文万福，又见高强比丘、李文沙门手中拿着不是啥神器四处乱照，又问一声：“那两个天使在干么？”

“他们这是现场直播白矾楼的实况！”李师师不加掩饰地说着，指指高强、李文手中的神器，道：“妈妈，那叫智能手机，能把你的倩影录进去放出来！”

李师师说着，掏出郑斯文给自己的手机对准芙蓉妈妈“咔嚓咔嚓”拍了几张照片，打开来让李芙蓉来看，李芙蓉不禁瞠目结舌。

李师师接着道：“妈妈，天使想给白矾楼做个宣传，你喊几个大师傅过来讲讲酒水和菜肴！”

芙蓉妈妈诚惶诚恐地将酒楼的大厨和膳食官全喊过来，郑斯文让他们介绍酒楼的酒水和菜肴。

芙蓉妈妈道：“白矾楼是东京七十二家酒楼之首，美酒佳肴自然是一绝，不仅有独家酿造的‘眉寿’‘旨’等美酒，还有各种山珍海味、珍馐美馔。

“白矾楼是富商豪门、王孙公子、文人骚客的聚集之地，每日人来人往，热闹非凡；店内常常座无虚席，每日上缴给官府的酒税就有两千钱，每年卖出的酒水达到了五万斤。”

郑斯文惊叹：“这也太奇葩！每日光上缴给官府的酒税就有两千钱？每年卖出的酒水达到五万斤，二十一世纪的一线城市哪个酒楼能和白矾楼相媲美？”

一个很斯文的姓林的相公介绍：“白矾楼不仅提供饮食，还有京都第一流的艺伎表演歌舞；文人墨客也常在此吟诗作对，为酒楼增添了浓厚的文化氛围。”

林相说着指指那些特色设施道：“入口处陈列百余套银质注碗、温酒器，客人可自选器皿活物水柜。青瓷水缸养殖黄河鲤鱼、江南螃蟹等鲜活食材。还有专售胡椒、豆蔻等进口香料，供客人定制菜肴口味。中央天井设旋转舞台，每日有杂剧、嘌唱表演！”

郑斯文请教：“嘌唱如何理解？是放声吼唱还是跳着大脚嘣嚓嚓，小子有点不明白！”